更新日期:2010/06/29 18:07 陳士廉 「棒球」可說是台灣的全民運動,在台灣,也有一支由視障朋友與志工組成的「台灣紅不讓」盲人棒球隊,曾經連續3年為台灣拿下「世界盃盲棒賽」(NBBA)冠軍。一心只想為台灣爭光的他們,是如何克服現實環境與生理限制,完成夢想?而他們又面臨了什麼樣的困境?帶您瞭解。 車來人往的台北東區街頭,出現一個身影,26歲的邱文昇,專注地吹奏著豎笛。 因為從小罹患嚴重的青光眼,14歲那年雙眼全盲;2年前從淡江大學畢業,邱文昇靠著從小學習的豎笛才藝,考取街頭藝人證照,自食其力在台北討生活。 邱文昇:『(原音)那像我這種要吹很用力,才有辦法震動簧片、才有辦法發出聲音,其實這樣是蠻耗費肺活量的啊,然後天氣熱、悶熱的時候,吹一兩首曲子可能汗就用滴的這樣子,對啊,然後流汗流越多的話,體力就會消失得很快。』 悶熱的天氣,才一會功夫,汗水就已濕透了襯衫,而邱文昇擅長的,不只音樂這一項。換個場景、來到河濱公園,他現在的身分是「台灣紅不讓」盲人棒球隊員。 ◎盲棒運動 聽聲辨位 教練林春佑說,這項改良自一般棒球的盲棒運動,簡單來說,就是「聽聲辨位」,得靠專注的聽力,打擊與攔截內裝蜂鳴器的棒球,明眼人甚至也可以一同下場打球。 林春佑:『(原音那明眼人可不可以玩,可以,在NBBA(世界盃盲棒賽)的盲棒規則裡面,他頂多可以有兩個明眼人下來玩,問題是他必須矇上眼睛,才能夠一視同仁,像跟視障朋友一樣來玩球這樣子。』 盲棒,雖然改良自棒球,規則卻不盡相同,投手與捕手是同一隊、由明眼人擔任,壘包也只有一、三壘,當打者擊出球後,場邊的控壘員會隨意開啟內裝蜂鳴器的壘包,只要搶在敵隊攔球前上壘,就算得分。而這樣的運動,也考驗著球員之間的默契。 除了默契,「看不見」要怎麼打擊?林春佑說,第一步得先從「觸摸」開始學起,先由指導教練擺出各式各樣的揮棒姿勢,再讓球員摸遍手腳,但即便如此,想打到球,也不是這麼容易。 邱文昇:『(原音)那時候我覺得最難的是,這個揮棒的動作我是會,可是一揮起棒來,你就會發現怎麼這個腰沒轉、膝蓋沒彎啊、腳踝沒轉啊之類的,就顧得了上面、顧不了下面,然後,會一直挨罵,因為一直做不好啊,對,就是顧得好一個、顧不好另外一個,都沒有辦法很協調啦。』 矇著眼,走路就很困難了,更何況是要打球、跑壘,不過這群盲棒球員10多年來,在球場上用盡全力打擊、守備;志工王愛中回憶說,第一次看到球員「出車禍」般的跑壘時,簡直讓她嚇壞了。 王愛中:『(原音)他們在衝的時候,都沒有在煞車啊,所以如果盲棒運動傷害會很嚴重,因為他撞的時候,兩邊都沒有在煞車,就是盡了全力在跑。』 王愛中:『(原音)大家在那邊互相打屁啊、聊天啊,然後就說,「你是看無喔」,然後有些人絆倒啊,然後就說「你瞎子喔」,大家開玩笑的時候,真的不覺得他們是盲人。』 ◎克服限制 一圓出國征戰夢 台灣的盲棒運動,早在1996年就已經開始,全國各地至今已經有淡江紅不讓、蝙蝠隊、台中金錢豹等盲棒隊伍,而「台灣紅不讓」球隊,則是每年從各隊伍中選拔出好手,加以培訓、赴美參加比賽。 賴智傑:『(原音)大家都非常辛苦,有時候是下雨天,我們就在橋下做一些重量訓練,或者是有時候,真的,大熱天,那種7月份那種夏日的炎熱,有時候整個水喝起來都變熱的。』 林春佑:『(原音)你看過那種笑容,那種嘴角翹上來,那種感覺、那種特別從內心笑出來的那種感覺,那個是沒有辦法用語言跟錢來衡量的,盲棒就是給他們一個團體的表現,所以他們為什麼這麼熱情想要玩。』 為了熱愛的盲棒運動,邱文昇不僅得克服身體上的限制,生活有固定開銷的他,還得平日加倍努力表演,才能平衡出國比賽那幾天,沒有收入的支出,而這都只是為了一圓出國比賽的夢想, 邱文昇:『(原音)變成說平常的時間,要把(表演)時間拉長,要先把它賺起來,或者先把它做好這樣子,就比如說我禮拜六早上去(練球),下午還是要工作,因為其實(生意)最好的一天還是禮拜六,然後禮拜天我就可以跟著球隊練球這樣子。』 犧牲賺錢的時間不只是他,家住台中的教練林春佑,每個禮拜總是台北、台中兩地跑,義務指導球員練習;而其他球隊成員為了打球,有的還得時常看老闆臉色。 王愛中:『(原音)他很多什麼調琴師啊,也是要等人在家的時候,還有很多職業,像按摩什麼的,都是假日(生意)是高峰,就變成說你禮拜六禮拜天出來陪他們玩,可是他們每個禮拜六、禮拜天,可能都要看老闆的臉色,他老闆不讓他去,他就得看臉色。』 ◎出征世界盃 奪下盲棒三連冠 只不過誰也沒想到,這支原本只是為了健身、還得犧牲賺錢時間的「台灣紅不讓」盲棒隊,在2004到2006年,連續3年為台灣拿下了3座世界盃盲人棒球賽冠軍。 賴智傑:『(原音)印象很深,對啊,就是跟我們講說,第一名的就是台灣紅不讓隊,其實全場都站出來,都站起來,然後就喊著我們的隊呼啊,然後大家都起立在鼓掌,那個畫面其實都非常的感動。』 2004年盲棒賽禮裁判長:『(原音)2004年世界盃冠軍,是遠道而來的台灣代表隊,恭喜台灣大贏家。』 林春佑:『(原音)全場800多個人都站起來歡呼,然後拍手,然後我們大家就一直唱,我們球隊一起來唱著隊呼,你會發覺到那時候的心情,不是我們拿到金牌,是台灣的盲人都拿到金牌,那種高興真的很難用語言去形容。』 邱文昇:『(原音)我最感動的是我們可以唱國歌,然後大家都在喊台灣的時候,其實是非常感動的,因為我們去其他的地方比賽,只有「中華台北」,沒有「台灣」。』 當地華僑鄭先生也說,「台灣紅不讓」出國比賽,其實也為台灣做足了國民外交。 華僑:『(原音)我今天在場上看他們,升旗、唱國歌,真的很感動,這個真的是非常感動,而且大家能把國歌唱得那麼好,這是一個很好的國民外交。』 美國比賽現場音:『很棒的比賽!你們打得很漂亮。』 ◎ 榮耀不敵現實 自籌經費出賽 拿到了榮耀,卻不敵現實的殘酷,2007年開始、連續兩年,「台灣紅不讓」面臨了沒有出國經費的窘境。 邱文昇:『(原音)其實有時候也滿感慨的啊,我們是自己棄權沒有辦法去,他們美國人就講一句,他說,07、08年的冠軍都沒有什麼了不起啦,要打敗台灣隊的才算冠軍,人家都這樣重視我們,可是我們國家的人,反而就是不聞不問啊。』 2009年,在熱心人士與團體贊助,他們終於重返「世界盃盲人棒球賽」。16個參賽隊伍中,「台灣紅不讓」球隊勢如破竹進入冠亞軍爭奪賽。 邱文昇:『(原音)最後一場又輸的時候,其實我是很痛苦的,我是覺得我對我自己很不能原諒的這樣,加上後來要拍照,那種華僑老奶奶跑來跟我握手,說我表現得很好的時候,我就哭了,就覺得很難過啊、又對不起他們啊,又沒拿到什麼好成績。』 敵不過地主國的優勢,最後因為失分過多,只拿到亞軍,而邱文昇也獲得了「最佳守備」的榮耀;暌違兩年,還能拿下這樣的成績,就連美國盲棒主審也大力稱讚。 2009世界盃盲棒賽主審Kenneth R. Bailey:『(原音)台灣代表隊表現很精彩,打進第2名,台灣代表隊每年參加聯賽,都激勵其他隊伍想要表現更好。台灣一直都是表現最好的球隊,自從我當總裁判之後,台灣一直表現很好。』 ◎台灣盲棒經費與場地 困難重重 2009年領獎原音:『那就是一個打棒球的姿勢啊,你摸摸看,他拿一個棒子啊,(球員:姿勢跟我不一樣啊),對喔,然後它下面有2009。』 球員仔細觸摸努力得來的獎盃,他們發下豪語,要拿回2010年的冠軍獎盃。只是「台灣紅不讓」,今年又再度面臨沒有經費的狀況;他們說,台灣的盲棒運動,從經費到場地,每件事都顯得困難重重。 王愛中:『(原音)像我們現在去大漢橋,是我們喬了很久很久,都還是喬不出大漢橋以外的場地,但大漢橋就是有這個危險,它土不平嘛。』 義工葉昭伶也說,其實台灣盲棒最大的問題點,不光只是經費,而是10多年來,外界對於「盲棒」這項運動的認識不夠。 葉昭伶:『(原音)對對對,大家來參與就知道,你矇眼走到那個地方就可以,如果你有更大的勇氣想要訓練自己的膽量,你可以試著跑跑看,如果不只是單純關懷的那一塊,而是想說來面對自己的另一塊內心的部分,我覺得這一塊是很值得大家去探索的。』 即使不知道今年是否起成行,也即使每年都一再面臨經費問題,台灣紅不讓的球員說,最重要還是得靠自己努力,才能讓盲棒運動在台灣扎根。 林春佑:『(原音)我還是套一句剛剛講的「有買感謝,沒買多謝」,你有幫忙,我就是感謝你,沒有幫忙,我們本來就是要自立自強啊,你不幫,套一句剛剛講的,「剛剛好」。』 邱文昇:『(原音)要盲人被別人看得起,必須要盲人自己先看得起自己啦。』 賴智傑:『(原音)只要有機票我們就過去,不管是睡教會啊、睡什麼地方都OK,自己帶睡袋、帶泡麵去都沒關係。』 他們滿懷信心,想為台灣爭光、旗開得勝,即使世界是一片黑暗,但在他們的雙眼中,卻綻放出對生命的異彩。 回 · 就是愛棒球 台灣金錢豹盲棒隊專區 這一篇文章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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