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外出的計畫在下午提前開始。迪爾姆德需要添購衣服。 街上到處是人,迪爾姆德隨我在人堆穿梭前進,我們花了點兒時間才順利進到商場。 “主人,請您小心。”手讓迪爾姆德一把拉住,一輛推車呼嘯而過。 “哎!抱歉抱歉,沒認真看路。” 之後有好幾次,迪爾姆德總是第一時間帶我避開危險,我很感動,那雙金色眼睛異常專注。 我們開始挑選衣服,這時就會引來各種愛慕眼神,甚至有幾個女孩來找他說話,這讓我頗頭疼,自家英靈同樣一臉困擾。 “相信我,等你進去試衣間,她們會一窩蜂堵在門邊欣賞你傲人的身材。”我揶揄地道。 “……主人,對於這種狀況,我很抱歉,但這真的非我所願。” “說著玩呢別在意,去吧,我不怎麼會挑衣服,所以你得試穿,自己喜歡就買下來。” 和迪爾姆德逛街不用很久,他選了幾件襯衫及輕便庫子,英靈不怎麼怕冷,所以我們迅速自商場出來。雖然我總覺得,那是因他不願讓我等。 “今天晚餐就在外面解決怎麼樣?我請客喔。” 當然只能是我請,哪有主人讓從者作東的。 我們找了家便宜的小店,菜色簡單價錢公道,我坐了下來,迪爾姆德卻沒坐,只是安靜站著。心疼地拍拍他肩膀,有些事是強求不得的。 菜慢慢上桌來,迪爾姆德細心地為我擺餐具,我沒說什麼由著他做,只是不忘向他說聲謝謝。 雖他不願坐下用餐,卻不減損愉快氣氛,大部分都是我在說話,說我的童年、學校趣事、抱怨老師,總之什麼都說,而他是最棒的聽眾,聽到有趣處跟著微笑,聽到傷心處會皺起眉頭。 回家路上我還無法靜下來,直到家門前我才住口。 “現在進去得進入紅色警戒,等一下你什麼都別說,跟著我上樓就好,呃……如果你真的受不了就告訴我,我去找他談。” 進了玄關,我像作賊似的往裡瞧,確信安全才走向客廳,哥哥不在,他似乎有聚會,今晚大概不會回家。 真是的,回自己家還和犯人躲警察一個樣。 “主人,這裡無異常氣息,是安全的。”迪爾姆德沉靜地開口。 我鬆了口氣,快速往樓上奔去。 但等我開了自己房門…… “你特地在我房間,不是等我吧。”我的語氣實在不算尊敬。 男人神色一凜,朝我身後的迪爾姆德瞥了一眼。 “別找他麻煩,你不想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說吧,你想要什麼,當然我不會把Lancer交給你。” “我需要什麼你很清楚,親愛的兒子,不想讓他承受太多痛苦的話,現在離開對我們都好。” 拖延戰術肯定沒用,我開始緊張起來,該怎麼辦? “還是說,你想看看一個騎士在床上是什麼樣子?” 男人話音剛落,迪爾姆德猛地繃緊身體,眉皺得死緊,大片血滴怵目驚心。 金色眼睛凝視我,這次,他是真的要我離開。 我伸過手,也許平常我總那麼做,所以他顫抖地握住。 我會回來。等我、相信我。 我無聲地對他說。 幾不可察地點頭,他鬆開我的手往前吃力邁步。 ◎◎◎◎ 汽油很容易買到。 等我回到二樓,裡面果真還沒結束。 “我做……我做……拜託……請您別說了!” 逼自己不去聽,我將汽油均勻地波開來,又趕緊去廚房,我要找電磁爐。 我將電磁爐擺在房外的木桌,還準備了火鍋料呢。 之後,我點了煙。 …… 火勢蔓開的時候,我已經不在那所房子內。 〔以令咒之命,迪爾姆德,別管什麼騎士道了,想辦法脫身,然後從窗子下來。〕 你問為什麼不是我親自去救他? 兄弟,他是Lancer,是菲亞納騎士團的首席。 玻璃破碎,一道人影穩穩落地。 我自暗處奔出來,伸手緊緊擁住他。 ◎◎◎◎ 消防人員趕到時,房子早已面目全非,什麼也沒剩下,除了,一具不成人形的焦黑屍體。 我沒留下指紋,老實說,若最終被發現,我亦不後悔作出這個選擇。 殘忍嗎?或許吧,但,法律可不是萬能。那樣的人,沒有活著的資格。 ◎◎◎◎ 既然魔力源頭已消失,刀片自然能順利取出。 我帶迪爾姆德上醫院檢查,醫生體貼地不多問,只是開了藥,讓我多注意他身體。 “主人。” 飯店房間內,迪爾姆德低低呼喚。 “什麼事?” “這樣……值得嗎?為了我。” 我沒說話,只是握緊那雙自現世後,親人般給予我溫暖安定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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