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兩天過去。 迪爾姆德也整整昏睡了兩天。 除了洗澡和回校考試,我始終寸步不離,甚至換上房間的鎖及更改密碼系統。 對,我現在在自己家,不能再讓他和我餐風露宿。 哥哥沒問細節,只是在我不在時替我照看著迪爾姆德。 今天一結束考試,我如往常立刻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出了學校,發現曾經在這兒擺過攤子的老先生又回來了,他賣的是胡椒餅和紅茶。 我走過去,“老爺爺,我要兩份胡椒餅和兩杯紅茶。” 老先生微笑著點頭,以前我時常來他攤上買東西,所以算相熟。 在等東西時,手機響了起來。是哥哥的電話。 “你現在在哪?他醒了,狀況不太好,有些地方……總之,等你回來看看。” 我應了一聲,老先生看出我有急事,速度也加快起來。我遞給老先生三十元,告訴他我真必須走,明天回來和他取零錢,他立刻答應,讓我注意安全。 三步併做兩步奔近家門沖上樓,把吃的擱在桌子後迅速進了房間。見我近來,哥哥擔憂地指了指迪爾姆德,便安靜地退出去。 迪爾姆德面朝窗子躺著,眼睛是睜開的,我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情緒非常低落,這個時候最好別多嘴,所以我拉了椅子坐下,在旁陪著他。 秒針一格格走過,我安靜坐了半個小時,他終於轉過臉看我。 眼神暗澹無光,臉上全是淚痕。 “怎麼了?”我放輕聲音問。 “………主人………”嗓子乾澀得不成樣子。 “嗯,沒事,我在呢。”我伸過手握住他的。 “……主人………請您……容許……我……解除……與您的……契約……” 我愣了好幾秒…… “靠!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解除契約?” 我沒放開他的手,努力克制升騰起的怒意。 “這樣的我……不能給您……勝利……這樣的身體……我沒辦法為您打一場漂亮的……戰役……” 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覺得很難受,我不能一切安好對他是個傷害,無法已最佳狀態戰鬥卻是更深的痛。 他不在意自己被怎樣對待,只要能護我安全什麼都不要緊,所以刀片的事他不說,疼痛時他不說,因為重要的是我的感受和為我進行戰鬥。 只是,終究他無法再忍受,尊嚴與肉體的傷口太深,讓他已經崩潰。 “聽著,迪爾姆德,你還記得上次與Rider的戰鬥吧,我都看在眼裡,沒有誰能比你更勇敢,你努力戰到最後一刻而不是投降獲逃掉,那種情況誰都沒辦法忍耐,但你做到了,我很驕傲,並且以你為榮,所以,你永遠是我的從者,除非聖盃消失,沒有解除契約的必要,我會想辦法把那東西取出來。” 我看著那雙金色眸子從不敢置信到盈滿眼淚。 “我明白戰鬥對你們非常重要,在我想出方法前,還是會讓你參與,我不會再逃開了,戰鬥時,我們一起。” Archer因我的忠義饒我不死,所以,我一定得實現諾言。 迪爾姆德用力地點頭,想讓我明白他對我的信任毫無瑕疵。 “好了,沒事了,吃點東西吧,你很少吃我們這兒的食物,今天特地買了點回來。” 我鬆開他的手走出房門,將塑膠袋提進來。房中立時充滿胡椒的香氣。 “主人,這是什麼?”金色瞳子有些不安地看著袋子。 “胡椒餅,算是傳統小吃,不怎麼臘,對呢,你們騎士好像不能吃這麼重口味的東西?” “不,在酒宴或重要場合,是能吃的。” “所以你也會喝酒?”我訝異地問。 “是的,在騎士團的時候,我的酒量能和每個騎士兄弟們碰杯三次。” “老天!超強的啊我說,我還不能喝,我們得等到18歲才能解除禁酒令。” 我將一份點心放在他面前,然後才突然意識到,迪爾姆德竟然在跟我聊天!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原本只是稍稍漾開的弧度,最後卻變成止不住的笑意,面對我的詭異舉止讓柔和凝視的目光擔心起來。 “沒、沒事,我只是、只是很驚訝你竟然主動跟我聊天了,天啊我期盼好久啦。” 這是真心話。從召喚他開始,始終沉默不語,就算說話也是必要時、道歉、認錯或者回應命令,就像機械般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現在會和我聊天,會笑,真的太好了。 也許被我感染,他也微笑起來,那笑容真的很好看。 “以後就要這樣知道嗎,多聊天能更認識彼此,多笑一點,我喜歡你的笑容。” “遵命。” 這回我沒壓抑住,噗一下笑出聲,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氣氛被他這樣謹慎的回答添上了愉悅色彩。 “快吃吧,冷了未到不太好。”說完我先吃起來,只要我開始動作,迪爾姆德就會跟隨。 老先生的手藝還是那麼棒,看迪爾姆德安靜滿足的神情就能知道。 “好吃吧,以前我常去那攤子買,他人很好,很多時候還會送點東西。” “主人?”迪爾姆德放下食物,詢問的目光停在我臉上。“下次,能否容許我隨行?” “當然沒問題,我正想問你呢?這樣吧,明天是假日,帶你出門走走。” 他再次笑開,“多謝您,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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