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８） 浴室裡傳出嘩嘩水聲。 我很自責。 戰鬥時，迪爾姆德始終不缺少勇氣，即便是前幾分鐘的……他扔棄自尊保護了我，我卻袖手旁觀。 道歉是最基本的，但遠遠不夠。 必須做點什麼。 我在房間來回踱步，腦子裡不斷轉著思緒，我們得離開這裡，無論用什麼方法。 我爬上書桌，欣喜地發現窗戶竟然沒鎖，雖然從這裡出去免不了受傷，但和迪爾姆德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我推開窗子，沒有欄杆擋著正合我意，出去之後我能從大門進去，為迪爾姆德打開房門，我們在一起溜。 看了看下面，我可不是蜘蛛人，什麼特技也不會，只好採取自由落體的方法，反正才三層樓，死不了人的。 深吸一口氣，我閉上眼，縱身躍下樓去。 ◎◎◎◎ 靠！ 雖然早有準備，失速下墜最後摔在地面的疼痛還是……令人太愉悅了！ 我從水泥地上站起身，大概骨折了，顧不了那麼多，確認還能行走後我立刻朝大門前進。 第一關，開門進入自己家。很好，順利。 第二關，上樓。儘管男人這時間有極大可能不會在家，還是得謹言慎行。天助我也，安全抵達。 第三關，解密碼。你沒看錯，我家房門都是有密碼的，但這難不倒我，不是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即是最安全的地方嗎，男人想進我房間的目的非常簡單，所以他不會為難自己。 “喀嚓”門開了。 迪爾姆德表情有些奇特。他已洗漱完畢，雖然安靜待命，卻看著大開的窗子擔憂我的去向。門鎖開啟的聲音讓他猛地回頭，瞳孔因恐懼驟然收縮，在發現是我後又是安心又是驚愕。 “快！能行動嗎？我們得溜之大吉。” 我的從者靜靜點頭，他換上我前些日子買的襯衫，雖然有些小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他走到我身旁，明顯地，行動對他來說還是太勉強了。 “沒事，扛你的力氣我還是有的，上來吧。” “主人，抱歉。”低低的道歉過後，他攀上我肩頭。 ◎◎◎◎ 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感覺實在舒爽，但我未停下腳步，雖然沒有深山老林讓我藏，至少得找個不會那麼快就被蒐出來的處所。 現在，大概只有我們這對主從不是在討論戰略，而是準備逃跑。 我祈禱著不要中途殺出個英靈，迪爾姆德已被折騰得夠慘了。 “……主人。” 我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下等綠燈時，迪爾姆德輕輕開口。 “怎麼了？該不會有別的英靈吧。” “不……不是那樣的……” 我快速奔過馬路，對面有個公園，於是我繼續走，找到一張長椅後將迪爾姆德放了上去。 他臉色朝紅，我伸手一探，果然。 真正休息下來，才感覺受傷的地方疼得要命，我坐到旁邊的石椅檢查傷處，真幸運，只是扭傷，沒有骨折。 “主人，您受傷了？”迪爾姆德語氣急切起來。 “冷靜、冷靜，我沒事啦，躺著別動，你知道，你的主人是個什麼也不會的普通人，剛才跳窗的時候傷的，這個很快就好了。” 我的話讓他更著急，他不安地看看我，又看看自己。“主人，請容許我為您添購藥物。” 我犯難了，不答應他太殘忍，答應他我不能安心。 “好，但不是現在，你先休息，等燒退下來在去。”我折衷地道。 他皺眉思索，片刻才點了頭。 “哎！不是不信任你啊，你的身體這個樣子我很擔心，我沒辦法用魔力治療你，所以只有讓你多休息，至少情況不會惡化，明白嗎？” 他在杜點頭，這回我確定他懂了，便安靜下來讓他好好休息。 我開始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既然我不會使用魔力，就必須找可以保護自己，甚至能保護從者的戰鬥方式。 一個小孩在附近玩耍，她手裡是一把水槍，小小的水柱隨著她的移動快樂地四處跳躍。 腦中靈光一閃，我決定嘗試。 現在我能清楚地感覺魔力的流向，不用多久，就像握住實體般讓魔力匯聚在掌新。 水，我要很多很多的水。我努力想像瀑布那聲勢浩大的水流。 一滴水滴落在我前方的泥地。 繼續想像，不能中斷。 兩滴、四滴、八滴，最後行程一個小水窪。 我忍住跳起來歡呼的衝動，一轉頭，迪爾姆德安靜的目光凝視著我。 “等我一下。”我實在無法抑制興奮的情緒。 水窪變成規模非常小的池塘。但是魔力可不能這樣用，我連忙把那些水收攏回來。 “我成功了！”不顧還有傷，我跳離椅子轉了好幾個圈。 等我回到椅子上，金色眼睛全是笑意。“恭喜您。” 開心過後，我們得繼續趕路，自從知道我受了傷，迪爾姆德說什麼也不讓我再背他，我沒堅持，相處這些日子，我知道怎樣讓我們的關係始終愉快。 “咦？先等等，迪爾姆德，記得你的淚痣不是總能吸引一堆女性？怎麼你現世後都沒怎麼有？”我開始上上下下觀察他。 被我盯得不好意思起來的英靈稍稍低下頭。“主人，是Caster的幫助，他說能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十分抱歉，未徵詢過您。” 的確，我們的麻煩已足夠多了，現在這樣很好。 “不用問我啦，這可是你的私人事務，要是我還過問也太不上道了，大事我們在一起商量就行啦。” 今晚我們的住處在一間廢棄的木屋內，安頓下來後迪爾姆德很快就睡熟了。 我撫了撫他臉頰，這麼親密的動作我可沒膽子在他清醒時做。今天真的辛苦他了。 由於沒有睡意，便決定到屋外練習。直覺告訴我這能力沒有前一次聖盃戰爭中那名叫未宮士郎的預主利害，人家那是能創造實實在在物質的投影。 可是啊，練習下去的話…… 我不會再什麼也不做了，一定，永遠不再讓你為我而受傷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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