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楓葉的遊戲，沙漏倒計時！

寢室門被粗魯地推開，發出一聲巨響，門板後是戈德里克已變得血紅的雙眼。

這源於一早便尋不著薩拉茶這件事，開始戈德里克還能夠心平氣和，畢竟他知曉薩拉茶的性子，但等到晚飯前還是不見薩拉茶開始讓他不安，由於心底的強烈不安感，戈德里克幾乎走遍他所能到的任何地方。

開始寒冷的天氣讓戈德里克更加謹慎，因這時的薩拉茶會化成那漂亮的白色小蛇，所以戈德里克更仔細地搜索那些縫隙，兩個小時後，當SG小組成員會報未果後，他便回到寢室，只盼薩拉茶已經回來。

很好！什．麼．也．沒．有！

怒火迅速消退，轉而是更加濃烈的罪疚感，梳洗過後，戈德里克坐在桌前直愣愣地盯著空白如初的羊皮紙足足一刻鐘。

“薩爾，你現在在哪裡？昨天你看起來依然很好不是嗎？是不是我做了什麼惹你不愉快了？拜託，不要這樣……”戈德里克低喃。

寢室的燈“啪”一聲突地熄滅，戈德里克跳了起來。

熟悉的魔法波動。

“戈德先生，請跟我來。”熟悉的嗓音、熟悉得令戈德里克想落淚的稱呼。

“席、席安！你怎麼……不是已經……”戈德里克語無倫次起來，心底升騰出些許恐懼，恐懼這些都只是幻象，再睜眼一切又將消散。

“戈德先生，沒有太多時間了，跟我來，我指引您方向，您會找到您想找的人。”那聲音道。

薩拉茶＝危險。

立刻隨著聲音主人所發出的光束快步奔出格蘭芬多交誼廳，他不知道自己跑過多少道樓梯，只是緊隨那道唯一希望向前狂奔。

“蓋爾！蓋爾！”一個急切的聲音在前方不遠處傳來：“薩拉在這裡，是德拉科他們發現的。”

急收住腳步，N發現綠眼男孩正把手伸向自己，掌中赫然即是薩拉茶所化成的白色小蛇。

“有個聲音告訴我們，牠就是薩拉，雖然我們有些疑惑，但那聲音要我們在這等你，他說你會到這裡來，放心，他只是睡著了，我確認過了。”哈利把小白蛇小心放在戈德里克攤開的手裡，臉上的表情似乎總算放鬆下來。

戈德里克對哈利露出感激的笑容，這些孩子之於那些千年前的學生，只是少了由於殘酷生活而紮根的冷漠，但，都只是孩子。似乎感受了自己的喜悅，哈利也跟著展露微笑。

哈利隨在戈德里克身後步回格蘭芬多交誼廳，對於戈德里克手裡的小白蛇，他有著無法言傳的好感，那時德拉科把小白蛇交給自己時，還低聲叮囑得小心別讓牠受傷，雖然不明白德拉科在說這些時的嚴肅神情原因何在，哈利卻點頭聽從。

“蓋爾，我、我可不可以看看牠？就是那條小蛇？”哈利滿臉通紅，心底覺得這樣不妥，但那種無法明說的感覺，卻讓他決定嘗試。

“啊？可以啊，你不用這麼戰戰兢兢，來吧。”戈德里克止步，轉過身把小白蛇交給哈利，對於哈利的反應，戈德里克只覺得可愛。

哈利露出孩子收到禮物時的喜悅笑容，顯然，小白蛇已經醒來，正在自己掌中緩緩滑行，哈利不由更加小心，小白蛇非常溫馴，對於哈利的觸碰既不閃躲亦不攻擊，只是安靜、緩慢地滑動。

〔你真的是薩拉嗎？〕嘶嘶的蛇語從哈利唇畔吐出。在旁的戈德里克一愣，但很快又笑起來。

〔是，你怎麼也會我們的語言？〕小白蛇抬頭，用著晶亮的眼睛注視哈利。

〔你真的是薩拉！哇！好可愛，和我以前看過的蛇很不一樣。〕哈利臉上的神情十分驚訝，一旁的戈德里克大略聽懂了，也跟著點頭。

小白蛇似乎在思考，接著縮成圓球，在哈利掌中靜止不動，哈利疑惑地看向戈德里克，即見到一抹溫柔的笑意。

“薩拉只對親近的人才這麼做，他可以感知人們的靈魂，所以他願意親近你，他現在這樣，你可以解讀成撒嬌，也可以說，他覺得似乎問了對你而言禁忌的問題而想和你道歉。”戈德里克看著那個小球，笑意更濃。

“呃……不！我想你們應該知道Voldemort，總之，我覺得我會蛇語可能和他有關……我也不知道。”哈利思索著心中的感覺。

小白蛇在聽見Voldemort這名字時“刷”一下將身體回覆成先前長度，再度抬頭注視哈利。

“Voldemort殺了很多人，我想，他只是覺得殺人很有趣，我父母，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死在他的魔杖下，我二年級時，他還告訴我他是薩拉茶．斯萊特林的傳人。”

“你說什麼？薩拉茶什麼時候有後代！”戈德里克瞪大藍眸，完全未留意自己說了什麼。

“啊？薩、薩拉茶？蓋爾，原來你們家都是這樣直呼創辦人的名字嗎？”哈利有些驚奇，畢竟在霍格華茲可從未有學生能這樣直呼他們的名字。

糟了！戈德里克心中暗道不妙！他這要怎麼收拾？

原本乖巧待在哈利掌中的小白蛇突然迅速滑開，眨眼間，11歲的薩爾倫便站在哈利眼前。

戈德里克覺得全身的血液似已凍結，這下真的不妙了！

“哈利，我有事和蓋爾單獨談，你先自行回格蘭芬多塔可以嗎？”薩拉茶的聲音十分溫和。一旁的戈德里克覺得，這是等會薩拉茶發怒前的警鐘。

還在驚嚇中無法回過神的男孩立刻點頭，快步爬上樓梯，消失在兩人視線外。

*　　*

完！了！

戈德里克筆直地坐在薩拉茶對面，全身僵硬，薩拉茶始終沉默讓他覺得壓力倍增。

薩拉茶讓你覺察他情緒變化的方式有三：

一、A級：肯定性最高、最能察覺亦最能平息的級別。意思是，全寫在臉上讓你讀到，只要暫時別和他交談，幾個小時後一切終將平靜。

二、B級：不確定性較高，但也容易察覺，卻不易平息的級別，即是得和他來場痛快淋漓的魔法戰鬥，結束後表示他已消氣。

三、S級：無法確認性最高，意即最難察覺也最難平息的級別，什麼都不會讓你知道，記住，沉默不等於怒氣。

現在的戈德里克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如坐針氈，什麼話都不能說，什麼事都不能做，碰上這最麻煩的情況，戈德里克只得繼續坐著，當然，眼睛依然得看著薩拉茶。就在戈德里克覺得，自己有可能會坐上整整一夜時，耳邊卻傳出一聲極低的嘆息。

“戈迪，不能讓人明白一切，你不快樂。”薩拉茶凝視戈德里克，緩緩吐出字句。

張嘴，又閉上，藍眸微偏，從那溫柔的綠色湖底逃開，道歉的語句該說亦該讓此刻安靜。

“走吧。”薩拉茶低語。

左手遞出溫暖，兩人的腳步在無人的廊道踏出規律的節奏，戈德里克始終不語，因他知道，任何字句在此刻什麼效用也不會有，而左手握住的，是太過深的包容，即是刻骨銘心，所以無法給予相等的，即便是予以那幾乎可忽略不計的百分之一

“唷！這不是我們名聲響亮的格蘭芬多一族族長嗎？怎麼，和您乖巧可愛的小白蛇吵架了？”女孩稚嫩的聲嗓傳出。

戈德里克沒有回答，只是繼續爬完階梯，女孩不惱，反而發出孩童特有的咯咯笑聲。

“怎麼那麼沒有風度呢？親愛的族長難道做了什麼愧對您小白蛇的事了？所以您沒有勇氣看著他的眼睛。”女孩就站在梯頂，臉上的笑容在見到戈德里克止住的腳步時越發燦爛。

“他有名字，不准那樣叫他！”戈德里克猛地抬頭，柔和的藍眸消失，鮮豔的紫正在夜晚的走廊發出不祥的光。

“這麼快就想戰鬥了啊，果然，格蘭芬多是蛇的獵殺者，這句話，很多孩子可是從小讓父母叮嚀著長大呢。族長您一定也聽過的對不對？”

“住口！”薩拉茶的語聲依然極低，下個瞬間騰地躍起，一把亮晃晃的匕首已握在手，刀間在女孩那依然跳動的脖頸動脈處。

女孩沒有閃躲，反興致盎然地看著薩拉茶平靜無波的臉龐：“哎呀！小蛇這麼容易生氣，這樣一點也不可愛，為什麼這麼急呢？你的格蘭芬多一族族長確實做過很可怕的事哦！小薩拉，你一定還記得吧？”

冰冷尖銳的刀面平放上流動溫熱鮮紅的血管。

“別急嘛！不如我和你玩個遊戲，這個沙漏有48小時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你必須想辦法讓親愛的族長受傷，方法很簡單。”

話音剛落，一把小刀破空擲向戈德里克，在他臉上、額投及肩膀劃出三道傷口，戈德里克喘了口氣卻未曾吭聲。

“很簡單吧，你這麼做就可以了，不可以不答應喔，這樣遊戲就不好玩了呀！對了，記得不可以讓他死喔，不然，遊戲就輸了喔。”

女孩轉身準備離去，似又想起什麼而回身：“哦，我忘記說了，記得，每分鐘得做一次喔，如果超過時間的話，他會立刻死掉，那可是很可怕的畫面，我不想嚇到小白蛇，所以，要好好玩這個遊戲唷！”ˇ

走廊陷入死寂，只留下那個倒數死亡的沙漏。

戈德里克緩緩坐倒在階梯上，四周開始散發白精靈特有的治療波動，傷口正以肉眼可察的速度癒合、消失。而薩拉茶，安靜地坐在一旁，微顫的唇緊抿著，不語。

*　　*

薩拉茶恐懼鮮血。縱使現在能面對流血的傷者，卻不等於那道痕已癒合，時間回到5分鐘前：薩拉茶帶著疲憊而闔眼的戈德里克，來到過去戈德里克自己所造的密室，即是在他們初到這個時間段所住的房子，當然，他亦將那掌握命運的沙漏隨身帶來。

看著壁上不斷跑動的掛鐘，午夜將至，而他，薩拉茶．斯萊特林又該怎麼做？

緊握依然發亮的匕首，薩拉茶站定在戈德里克床邊，只要……只要再踏前一點，冰冷的刀面就可以觸到戈德里克安靜的睡顏。

指針繼續踏著錯開的舞步。就快碰到一起。薩拉茶放低尖冷的刀片。

指針露出頑皮的笑，輕觸。午夜的鐘敲響。

然後，靜寂。

抖顫的手腕讓人猛力握住，刀尖偏開，被那隻手的主人拖在掌中。

零時一分。刀尖劃過孩童幼嫩的皮膚。

零時二分。刀尖右傾，孩童光潔的額頭立刻染滿鮮血。

那是，白色的，幾乎透明的。

零時三分。薩拉茶猛地掙扎起來，他知曉自己的手腕已經碎裂，痛覺使薩拉茶的視線模糊，恐懼卻逐漸消散，他看見那依然頑皮笑著的女孩。戈德里克瞪大雙眼凝視自己，他聽見戈德里克的喘息，卻未曾嗅到血的氣味。

零時八分。女孩的咯咯笑聲，戈德里克張口卻無法出聲。

零時十二分。十二道可見骨頭的深痕，形成駭人的圓形。

薩拉茶緊閉雙眼倒在地面，一陣眩暈後，他聽見戈德里克首次撕心裂肺的痛喊。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