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隻野天鵝 在遙遠的地方住著 一位國王，他有十一位 王子和一位名叫曼麗絲 的公主。十一個兄弟因 為都是王子，所以在胸 前都佩戴著像星星的動 章，腰間都插著寶劍， 高高興興地上學去。他 們用鑽石做的比在黃金 板上寫字，喜歡看書， 也喜歡背書，所以，不 管誰聽到背書聲，就知 道是王子來了。 妹妹曼麗絲做ˋ再玻 離板做成的ˋ小椅子上， 她擁有很多的童話書。 國王的孩子們都很 ˋ幸福，可是這份幸福並 不長久，因為國王又和 一位心地很壞的王妃結 婚了。新王妃一點也不 疼愛這些孩子，在結婚 典禮那天，這幾個孩子 心裡便明白了。 那次，孩子們做客人 訪問的遊戲，如果是平 常，他們就可以得到很 多糖果、蘋果等好多東 西，可是這回，新來的 王妃只給他們一碗砂 石，然後告訴他們說： 「你們就把這些當作很 好吃的東西吧」 第二個禮拜，王妃把 小曼麗絲送到鄉下一位 農夫家裡。過了不久， 她又向國王進讒言，說 這幾位王子的壞話，所 以漸漸地，連國王也不 理這些王子了。 新王妃懂得一點巫 術，她想趁著國王不在 家時趕走這些王子，就 說：「飛走吧你們要做 什麼就坐什麼最好變 成沒有聲音的鳥飛走 吧」 可是，雖然王妃如此 詛咒，王子們並沒有使 她達到願望。 他們變成了十一隻 美麗的野天鵝，發出一 陣奇怪的叫聲，然後從 窗口飛出去 一一飛過了庭院、飛過 了森林、飛向遙遠的地 方去了。 當天鵝們飛到妹妹 曼麗絲住的農家時，天 還沒有亮，曼麗絲仍然 在睡覺。天鵝們只好在 屋頂上盤旋著，牠們一 下子把長長的脖子向下 灣，一下子展開翅膀又 合下，但仍沒有人發覺 牠們。最後牠們沒辦 法，只好悲傷地走了。 牠們越過高空的雲層， 奔向森林，飛到海邊的 廣闊世界。 那可憐的小曼麗絲 在農夫家裡，沒有玩 具，沒有童話書，過著 孤單的日子。她把葉子 挖了一個洞，從洞裡看 外面的太陽，好像看到 了哥哥們明亮的眼睛。 曼麗絲每天都這樣 過著平淡乏味的生活。 當窗外的風吹過爬 在籬笆上的玫瑰花時， 風就悄悄地對這些花 說：「還有誰比你更美麗 嗎？」 玫瑰花回答說：「曼 麗絲比我更美麗」 禮拜天，農夫的妻子 坐在門口唱讚美詩時， 風又掀開了她的書，對 書說：「還有人比你更虔 誠嗎？」 讚美詩說：「曼麗絲 比我更虔誠」 玫瑰花和讚美詩說的都是 真話。 曼麗絲十五歲的時候，又 回到城裡去了。 新王妃看到曼麗絲長得那 麼美麗，非常嫉妒如果可 能的話，她也想把曼麗絲 變成像她哥哥一樣的天鵝 。但是，她不能馬上把她 變成天鵝，因為國王已經 很久沒有看見女兒了，他 很想見曼麗絲一面。第二 天早晨，王妃走進洗澡間 ，這洗澡間是用雪白的大 理石建築的，裡面鋪著美 麗的地毯和柔軟的羽毛墊 ：王妃抓了三隻癩蛤蟆， 對其中的一隻說：「等曼 麗絲來洗澡的時候，你就 跳到她的頭上去，使她變 成像你一樣地呆頭呆腦。 」 又對另一隻說：「你爬到 她的臉上，使她像你這樣 醜陋，連她的父親都沒辦 法認出她。」 隊第三隻癩蛤蟆說：「你 爬到她的胸前，使她天天 都想做壞事，並且受盡痛 苦的折磨。」王妃說完了 以後，就把這三隻癩蛤蟆 放在清澈的熱水裡，等熱 水逐漸變成了綠色，便叫 曼麗絲進去洗澡。當曼麗 絲進去洗澡的時候，三隻 癩蛤蟆分別跳到她的頭上 、臉上和胸上，曼麗絲一 點也沒有發覺到。當國王 看見曼麗絲時，也非常吃 驚，他說：「她不是我的 女兒。」在王公裡，除了 被鐵鍊子繫著的狗和冬去 夏來的燕子以外，誰都不 知道她是曼麗絲，可惜， 狗和燕子都不會講話。可 憐的曼麗絲，一邊哭一邊 想著先她而去的十一個哥 哥，就這樣，她傷心地離 開王宮。整天漫無目的地 走著，穿過草原，經過沼 澤，來到森林裡。曼麗絲 愈想愈難過，在寂寞中， 更加懷念她的哥哥們。她 想：哥哥們也一定像我這 樣被趕出宮廷，我要設法 找到他們。 黑夜很快來臨了，她已經 迷了路，只好坐在柔軟的 青苔上作晚禱，倦了，就 把頭倚靠在樹幹上休息。 這是一個沒有風的夜晚， 四周非常寂靜。草木與青 苔上有千百隻螢火蟲正閃 爍著亮光。曼麗絲拿了一 根樹枝，輕輕地搖動著， 只見這些發光的蟲子好像 流星似地落在腳邊。那天 夜裡，曼麗絲夢見哥哥們 。在夢中，她彷彿又回到 了童年時代一一用鑽石筆 在黃金板上寫字、看著趣 未無窮的童話書，書裡面 的書都是活生生的，鳥兒 在唱歌、人好像就要從書 本裡面跳出來和他們兄妹 談話似的。當曼麗絲醒來 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地 掛在天空中了，但是，曼 麗絲看不見太陽，因為高 聳的樹木把枝葉像網一樣 密密地連在一起，只有在 樹梢，陽光像銀色的紗般 流瀉著，地上不時飄來一 陣陣花草的香味，小鳥們 也很親切地飛到她身邊。 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了淙 淙的流水聲，森林裡面竟 然出現了這麼多泉水。這 些泉水流入沙地上一個乾 淨的池子裡，池子周圍是 一片茂密的樹林，只有一 個地方露出一條小鹿經過 的路徑。曼麗絲沿著這條 路，走到水池旁邊。池子 裡的水清澈見底。如果不 是風吹著樹枝在搖動的話 ，那些東西都好像圖畫一 樣地映在水裡。曼麗絲驚 荒地看著映在水中的自己 一一因為她已經變成一個 醜陋的人了。她急忙把手 浸在水裡，然後用水來擦 擦眼睛、擦擦烙臂，很奇 怪的是，凡是擦過的地方 ，馬上回復原來的潔白的 顏色。於是，她很高興地 跳進水裡。就這樣曼麗絲 變成一個世界上最美麗的 公主了。她穿好衣服、整 理一下長髮，用手掬起一 點泉水喝下後，又漫無目 地的走向森林深處。曼麗 絲想起了她的十一位哥哥 ，她回憶著和哥哥們在一 起時的快樂往事，想著自 己是不是被慈悲的神捨棄 了呢？但是，神不是正為 飢餓的人結出很多蘋果 嗎？曼麗絲看見前面有纍 壘的果實，順手便摘上一 個。吃完了後，她攀住一 根垂下的樹枝，盪進了森 林裡面黑暗的地方。森林 裡非常寂靜，除去她的腳 步聲和落葉聲，什麼也聽 不見。在這兒，沒有鳥叫 沒有陽光，幾乎分辨不出 方向。曼麗絲從來沒有過 這麼淒涼的感覺。當黑夜 來臨時，她坐在青苔上， 四周連一隻螢火蟲都看不 見，到處一片黑暗，曼麗 絲因悲傷過度而頭昏眼花 ，就躺了下去。那時候， 頭上的樹枝突然分開來， 她好像看見神仙從枝葉間 探出頭來，用慈祥的眼光 看著她，可愛的天使們也 從神仙的頭上、手中跳出 來。第二天早晨醒來，曼 麗絲想起昨晚的事，不知 道究竟是夢還是事實，她 無精打采地走著，在路上 遇到一位手裡拿著草莓籃 子的老太太。老太太分一 些草莓。給曼麗絲。曼麗 絲便向老太太問道：「老 太太，你有沒有看見十一 個王子騎著馬從森林經過 ？」「沒有，不過我昨天 在這小河附近，看到十一 隻頭帶金冠的天鵝在水裡 游動。」老太太一面說， 一面帶曼麗絲走到另一個 陰暗的地方，那裡，有一 條小河，河岸上長著茂盛 的樹木，樹枝和樹幹連成 一片，浮在水上。曼麗絲 向老太太說聲謝謝，就沿 著小河前進，最後她走到 了小河的盡頭，那裡有一 個廣闊的大海。但是，海 面上聯ˊ一條小船的影子 都看不見。「究竟要怎麼 樣才能前進呢？」曼麗絲 自言自語著。她只看到無 數的小石子散布在海灘上 ，這些小石子由於浪花的 沖擊，一個個都圓溜溜的 。「岸邊堅硬的石頭，經 過海水長期的沖擊，就能 改變它們的形態，可見只 要有恆，就能克服依切困 難，我為什麼不拿出這種 有恆的精神來尋找哥哥呢 ？呀海水我真感謝你給我 的啟示你們何時才能帶領 我找到親愛的哥哥們呢？ 」曼麗絲又一次自言自語 著。不久，飄到岸邊的海 草上，曼麗絲看到十一支 潔白的天鵝羽毛，她把它 們收集起來，像花一樣綑 成一束，只見羽毛上面有 許多水珠，不知道那是露 水還是淚水。到了太陽下 山時，曼麗絲發現時一隻 頭上戴著金冠的白天鵝， 從海的那邊飛過來，一隻 又一隻地魚貫而入，好像 一條又長又白的帶子。曼 麗絲爬到丘嶺上，躲在竹 林裡，想看個究竟。白天 鵝從她旁邊經過時，就停 下來，不斷的鼓動著翅膀 。這時太陽已經從海的那 邊下去了。剎那間，白天 鵝掉下了翅膀，變成了十 一位翩翩美少年。曼麗絲 仔細一看，原來是她的十 一位哥哥。雖然，他們的 樣子變了很多，她仍然認 出是她多年不見的哥哥。 曼麗絲急忙衝進哥哥的懷 抱裡，叫著他們的名字。 他們一認出這位美麗的女 孩就是他們的妹妹，心裡 感到無限的歡喜，於是， 就互相訴說被繼母虐待的 經過。大哥說：「白天， 我們兄弟都變成天鵝，在 田野間飛翔，直到太陽下 山的時候，才恢復人形。 所以，當我們看見太陽快 要西沉了，就得趕緊找落 腳的地方，如果時間到了 ，還在高空飛翔的話，就 會變成人形而掉進海中。 我們並不是住在這裡，而 是住在海的那一邊。那地 方跟這裡一樣，是一塊很 美麗的國土。可是，要到 那裡，必須跨過大海，而 且途中並沒有可以過夜的 小島，只有一塊突起的小 巖石，在那裡，我們只能 擠在一起休息，不然當海 浪較大的時候，就會被弄 濕。雖然如此我們仍然感 謝神安排了這塊小巖石， 因為有了它，我們才能在 恢復人形後在那兒過夜， 否則，我們將無法在返回 那令人懷念的故鄉。道那 時，我們將用一天的時間 ，在空中自由飛翔，好看看我們的國土和父王居住 的公殿，以及母后長眠的 高塔。在這裡發現了你， 我們還可以待兩天，兩天 一過，就必須飛向海的那 一邊，可是，那兒不是我 們的故鄉。這倒不是問題 ，我現在擔心的是，我們 要怎樣才能帶你到那裏去呢？這邊連一條船也沒有 。」我可以想辦法解除巫 術拯救他們嗎？」曼麗絲 說。「那是沒有辦法的二 哥回答說。如此，他們兄 妹長談了一夜。第二天， 當曼麗絲醒來的時候，投 上已經有白天鵝飛翔的鬧 聲，原來她的哥哥們又變 成了白天鵝，圍成一個大 圓圈在天空中非著，只有 最年輕的哥哥留下來，牠 把頭倚靠在曼麗絲的膝蓋 上，曼麗絲也用手撫著牠 的翅膀。到了傍晚，白天 鵝又飛回來了，太陽一下 山，牠們又恢復了人形。 「明天我們離開這兒，必 須經過一年才能回來。我 們實在不忍心留下你一個 人在這兒，你有沒有勇氣 跟我們一塊走？我的腕立 足夠攜帶你飛越大森林。 如果大家合力將翅膀連接 在一起，就能使你渡過汪 楊大海。」「好嘛那就帶 我走嘛」曼麗絲說道。當 晚，大家花了整夜的時間 ，用柳樹皮編織了一個又 大又牢的網，讓曼麗絲躺 在裡面睡覺。 不一會兒，太陽出來 了，哥哥們變成了天 鵝，牠們把網銜在嘴 巴上，帶著還在睡覺 的妹妹，飛上了高高 的天空。太陽照在曼 麗絲的臉上時，一隻 白天鵝連忙用牠的大 翅膀蔽護著。當曼麗 絲醒來時，牠們已經 飛離陸地很遠了。曼 麗絲心想：「這是不 是在做夢呢？這樣被 帶在空中飛翔是多麼 奇妙啊」她知道飛在 自己頭上，用大翅膀 遮蔽陽光的就是最小 的哥哥時，心裡更充 滿了感激。白天鵝ˊ 飛得很高，起初看到 的船隻都好像浮在水 面的海鷗一樣。曼麗 絲跟著十一隻白天鵝 穿梭在雲層裡，形成 一幅前所未見的美麗 圖畫，可是，當太陽 漸漸昇起，雲層也漸 漸向後移動時，畫面 便消失了。時間很快 地過去了，曼麗絲的 心情也隨著西沉的太 陽，逐漸沉悶了，她 擔心太陽一下山。他 們就會掉進海裡，可 是，在天色逐漸暗下 來時，很意外的發現 海中有一塊小巖石， 它的大小，像從水面 露出頭來的海狗一樣 ，哥哥們不斷地向那 邊靠近，等到太陽像 燃剩的灰燼那樣微弱 時，曼麗絲的腳已經 踏在巖石上了，她的 哥哥們也都變成了人 形，他們手挽著手， 肩並肩地靠在巖石上 面一處狹窄的地方， 浪花不斷地沖擊著巖 石，雷聲也不停地隆 隆作響，這是個很艱 難的環境，可是當他 們兄妹緊握著手，唱 完讚美詩十，大家又 精神百倍。天快亮時 天空變晴了，風也平 靜了，只有海浪依然 嘩嘩地流著，像是在 等待朝陽上昇。天鵝 們帶著曼麗絲從小島 起飛，只見蔚藍的海 上跳躍著白浪，好像 好幾萬隻天鵝在那裡 游泳。太陽又高昇了 ，曼麗絲發現在遙遠 的地方呈現一片鄉村 景色一一山頂上飄著 白雪，城牆高聳，尤 其在山鷺盛開著許多 像水車那麼大的花曼 麗絲問哥哥說：「那 是不是我們要去的城 堡？」哥哥們都搖搖 頭，因為曼麗絲看到 的是沙漠上的天空樓 閣，這是一種變化無 長的夢幻城市，那個 地方是不能去的。曼 麗絲凝視許久。突然 間，山林、城牆都不 見了，在淵方重新出 現二十多個美麗的教 堂，它們都有高塔、 有尖窗，還有像浪濤 一樣的琴聲從遠處傳 來。不久，這些教堂 變成了艦隊，突然間 ，這ˋ些艦隊又變成 了白霧逸去了景色就 這樣變幻無窮。 在太陽西下前，曼麗 絲他們已經降落在一 個大洞穴的巖石上， 這就是他們要尋找的 地方，附近長滿了杉 林，柔軟的蔓草互相 纏繞著，彷彿一幅美 麗的刺繡。「好吧， 我們就在這裡住一晚 吧」最小的哥哥說完 ，就帶著曼麗絲去看 他們的寢室。曼麗絲 很希望能夢見救哥哥 的方法，所以整個晚 上就一心一意地禱告 、祈求上帝幫助她。 不久，她果然做了一 個夢，夢見她飛到那 個空中閣樓的夢幻城 市裡：在那裡，有一 個全 身發光的仙女來迎接 她，那個仙女很像從 前在森林裡給她草莓 的老太太。 仙女說：「如果你誠 心要拯救你哥哥的話 ，你哥哥很快就會恢 復原形的。可是你有 那麼大的勇氣和耐性 嗎？海水沖擊堅硬的 石頭，固然可以改變 它的形狀，但是海水 沒有生命、沒有感覺 ，不像你細膩的手需 要忍受長久的痛苦。 」 你看到我手裡拿著刺 麻嗎？這是一種像草 一樣的東西，除了在 你睡覺的洞穴前面有 很多以外，只有在教 會的墓地上才有。它 雖然有很多刺，但是 你可以把它摘下來， 用腳踏碎，編成麻繩 ，織成十一件長袖的 壽衣，然後把這十一 件長衣披在十一隻白 天鵝身上，這樣，巫 術就會消失。不過， 你不要忘記，被這種 麻刺到便會起水泡， 而且，當你開始工作 以後，絕不能說話， 如果你在沒完成以前 說話，第一句話就會 像銳利的短刀一樣刺 在你哥哥們的心上， 你的哥哥們的生命就 會因為你的舌頭的牽 動而發生危險。」 仙女說完了話，就用 刺麻來觸曼麗絲的手 。曼麗絲感到手指像 火焰在燃燒那樣的痛 苦，就醒過來了。這 時候，天以亮了，曼 麗絲看到身旁有何夢 中同樣的刺麻，就很 高興地跪下來感謝神 ，然後從洞穴裡出來 ，開始工作。 當曼麗絲細膩的手 碰到那多刺的刺麻 時，痛得像火燙到 一樣，手臂和手心 馬上都起了很大的 水泡，可是，為了 拯救哥哥，她咬緊 牙根、忍住疼痛， 赤著腳踏碎一枝枝 的刺麻，然後搓成 一條條的麻繩。夕 陽西下以後，哥哥 們回來了，看見曼 麗絲默默不語，都 非常訝異。起初， 他們已為又是那個 狠心的繼母在曼麗 絲身上施了魔法， 可是，當他們看見 妹妹受傷的手以後 ，就知道妹妹是為 了他們在受苦。最 小的哥哥感動得流 下淚來。很奇怪的 是，當他的淚水滴 在曼麗絲的手上時 ，她手上的水泡和 所有的痛苦都消失 了。 曼麗絲不停地工作 ，即使是晚上也不 停止。在她還沒有 將自己心愛的哥哥 們救出來以前，她 不能放下心來休息 。第二天，天鵝們 都出去了，曼麗絲 仍然孤獨的工作著 ，她覺得工作的時 後，時間過得特別 快，而刺麻的壽衣 已經織好一件了， 馬上就開始織第二 件了。這時候，獵 人的號角聲響徹山 谷，同時，傳來陣 陣的狗叫聲。曼麗 絲心理覺得很不安 ，連忙跑回洞穴裡 ，將那刺麻做成的 繩子收集再一起， 然後坐在上面。突 然，有一隻大狗從 草叢中跳出來，後 面還緊跟著一隻， 牠們吼叫了幾聲又 回去了。過了不久 ，有一隊獵人走進 洞穴，站在曼麗絲 的前面排列著，其 中。最熊偉的一位 就是這個國家的國 王。國王走到曼麗 絲的身旁，不覺愣 住了，因為他從來 沒有件握這麼美麗 的姑娘。「哦可愛 的姑娘，你是從那 兒來的呢？」國王 說。曼麗絲只是搖 搖頭，因為她怕一 開口就會危害到哥 哥們的生命，所以 不敢開口說話。曼 麗絲把兩手藏在她 的圍巾下面，使國王 不能發現她的秘密。 「跟我一起來吧」 國王告訴她：「不要 住在這種地方，你的 內心像外表一樣地美 立，我要讓你穿上絲 繩和天鵝絨的衣服， 讓你戴上金皇冠，住 在我華麗的宮殿裡。 」 國王說完了，就抱著 曼麗絲騎在他的馬背 上。曼麗絲邊哭邊揉 著她的手。可是國王 卻不了解，他說：「 我是希望妳能過著幸 福的生活，你以後一 定會感謝我的。」 就這樣，國王把曼麗 絲放在他的馬背上， 騎著馬往山上跑，那 些獵人也跟在他後面 跑。 太陽快要下山時，他 們已經看見了聳立著 圓形屋頂的教堂和美 麗的城堡。國王把曼 麗絲帶進城裡，那裡 有一座很大的噴水池 和用大理石推砌成的 客廳一一天花板和牆 上都雕著美麗的圖案 。曼麗絲沒有心情來 欣賞這些，只是悲傷 地哭泣著，任由國王 的僕人給她穿上華麗 的衣裳，戴著珍珠的 裝飾品，連那雙起了 水泡的手都戴上華貴 的手套經過打扮的曼 麗絲實在太迷人了， 宮中的人都很有禮貌 地向她鞠躬，只有大 主教搖著頭，輕輕地 告ˋ訴皇上。 「這位美麗的森林姑 娘一定是巫婆，她蒙 蔽了大家的眼睛，也 迷惑了大家的心。」 國王一點都不聽勸告 ，反而選擇曼麗絲做 他的新娘，並且交代 樂師開始演奏音樂。 當山珍海味的食物擺 出來時，大家就圍在 曼麗絲身旁跳舞。 不久，曼麗絲經過一 個美麗的花園，進入 富麗堂皇的大廳，雖 然如此，她的嘴角和 眼中竟沒有一絲微笑 ，因為她內心充滿了 悲傷。 國王打開一個小房間 給曼麗絲看，這是她 的臥房。上面鋪著昂 貴的綠色的地毯，地 板上放著刺麻邊的繩 子，天花板上吊著已 經織好的壽衣，佈置 得和她以前住的洞穴 一樣。 「你就睡在這個地方 ，像住在你自己的家 一樣，在這裡你仍然 可以繼續做以前的工作。我想，你穿上這 麼美麗的衣服，回想 以前的生活，也是一 件很快樂的事。」 國王說。 當曼麗絲看這些她念 念不忘的東西時，禁 不住露出迷人的微笑 ，國王高興地眉開眼 笑，把她緊緊地抱進 懷裡，然後敲了敲教 堂的鐘。表示結婚的 旨意，這位森林裡的 美麗少女，就這樣當 了王后。 這時，大主教又對國 王說曼麗絲的壞話， 可是，他的話無論如 何也不能打動國王的 心，國王還是堅持跟 曼麗絲結婚。因為， 在結婚典禮中，必須 由大主教親自把金冠 戴在曼麗絲的頭上， 他覺得非常不甘心， 故意叫人把皇冠做得 很小，然後用力壓在 曼麗絲的頭額上。曼 麗絲覺得很痛苦，可 是，這種痛苦跟思念 她哥哥們所帶來的沉 重負擔相比，根本等 不了什麼。 曼麗絲當了皇后後， 一直不敢開口，也不 敢跟國王說話，因為 她怕帶給哥哥們生命 上的危險，可是，她 的眼神，已經很清楚 地表達出她對國王的 愛慕，國王隊曼麗絲 更不用說了，因為不 論曼麗絲喜歡什麼， 國王都會想盡辦法去 滿足她。 曼麗絲對國王的愛慕 ，一天比一天深，她 常常想：「如果我能 夠把這種心情告訴國 王，讓他知道，那不 知有多好」但是，在 她沒有把工作完成以 前，她必須保持緘默 。每天夜晚，國王睡 著後，她就從國王身 旁溜進洞穴，繼續編 織麻繩。當她開始編 織第七件壽衣時，材 料用完了，她突然想 起，以前仙女告訴過 她，教會的墓地上有 這種刺麻。可是，她 要怎樣才能自己去摘 呢？ 「ˊ如果以我這時候 心中的痛苦，和手指 的疼痛比較起來，手 指的痛實在算不了什 麼。」曼麗絲這樣想 著。 「我何不試著做看看 ？相信上帝不會捨棄 我才對。」 於是，曼麗絲戰戰兢 兢地跑，那時候，月 光很明亮，她吃了很 多苦才走過一條很長 的林間小道，終於到 達了墓地。 當她來到墓地時，你 猜她看到了什麼？在 一塊大石頭上，坐著 一群會吸人ˊ血的魔 女，那些魔女把又尖 又長的手指伸進新的 墳墓裡。拖出屍體來 吃，曼麗絲雖然很害 怕，但是，為了摘取 刺麻，她必須鼓起勇 氣。所以儘管魔女們 以兇惡的眼光看著她 ，她仍然一面禱告， 一面將刺麻收集起來 ，帶回宮裡。 這些情形，被那個大 主教看到了一一因為 那天晚上他比別人晚 睡。大主教心想：這 那裡是一個皇后所應 該有的行為呢？我的 想法沒有錯，這個女 人一定是魔女，她欺 騙了國王和老百姓。 大主教在懺悔室裡把 他所看到的一切報告 國王。 因為大主教把話說得 太誇張了，所以連牆 上雕刻的聖像都不斷 地搖頭，那模樣好像 在說：「你誤會了曼 麗絲不適魔女，她是 無辜的。」可是大主 教故意歪曲它的意思 ，告訴國王說：「你 看，聖者們也證明她 有罪，ˋ正不停地搖 頭呢」國王聽到這些 話，傷心得掉下眼淚 來，懷著半信半疑的 心情回去了。那天晚 上，國王躺在床上想 跟平常一樣地睡覺， 但怎麼樣也睡不著， 他聽到曼麗絲起來的 腳步聲，就悄悄地跟 蹤她，最後，他看到 她走進那個放著刺麻 的洞穴裡一一每天晚 上都ˋ如此。 國王的臉色一天天地 陰沉下來，曼麗絲心 裡很難過，不知該怎 麼辦才能，她想起不 知去向的哥哥們，想 起許多的往事，不禁 難過的掉下淚來，天 鵝絨和紫色的絲綢上 都沾滿了鑽石一樣的 淚珠。 日子過得很快，曼麗 絲的工作也接近完成 的階段，只剩下最後 一件壽衣還沒織完。 但麻繩用完了，刺麻 也一根都沒有了，曼 麗絲必須再到墓地上 去摘取：到墓地去必 須再奏那段陰森森的 路：再看到那群可怕 的魔女。她雖然害怕 ，可是為了救哥哥， 她必須堅定決心，她 相信上帝會賜給她力 量。 曼麗絲走出了小門， 像前次一樣，經過林 間小道，然後消失在 黑夜的墳墓中。 這次，國王跟大主教 悄悄地跟蹤在她後面 ，當他們看到曼麗絲 走近魔女的身邊時， 非常驚訝。大主教證 實了他以前所說的沒 有錯：國王很快地把 臉轉向一旁，因為他 怎麼也想不到他所愛 的曼麗絲也和魔女在 一起。 國王很失望，他決定 讓人們去審判曼麗絲 。 而人民想用火刑將曼 麗絲處死。 曼麗絲從華麗的大廳 被帶到陰暗的地窖裡 ，寒風從窗戶吹進來 ，那裡，沒有天鵝絨 也沒有絲綢，只有曼 麗絲所收集的刺麻， 可是，她覺得再也沒 有其他的東西比這些 刺麻更ˋ珍貴了，便 把那些硬梆梆的刺麻 壽衣當作墊被和蓋被 。她虔誠地向上帝 禱到後又再開始工作 。地窖外面是一條街 ，不時有調皮的少年 唱著歌罵曼麗絲。在 孤單中，沒有一個人 安慰她。到了傍晚， 窗戶外面傳來天鵝撲 拍翅膀的聲音，那是 曼麗絲最小的哥哥， 他好不容易才發現妹 妹住的地方，馬上找 了來。曼麗絲看到他 們，不禁高興得哭了 。雖然她知道今天晚 上市她住在地窖的最 後一夜，但是她的心 裡卻很高興，因為她 的工作已經快完成了 ，她的哥哥也都來到 了她的身邊。大主教 因為和國王約定好了 ，所以不得不道地窖 帶她見國王最後一面 ，可是，曼麗絲卻搖 搖頭，用眼睛示意他 出去。無論如何，她 要在今天晚上把工作 完成，不然，這些日 ˋ子所受的痛苦、所 流的眼淚，以及整晚 工作的辛苦都將白費 了。大主教見曼麗絲 不理他，便說了許多 難聽的話，然後離開 了。曼麗絲不理會他 的辱罵，只是繼續工 作著。 小老鼠在地窖的地板 上跑來跑去，好像要 幫曼麗絲的忙，牠們 一而再地把刺麻拖到 曼麗絲的腳邊。 窗戶前面也停著一隻 畫眉鳥，整晚不停的 唱歌，好像是特地來 鼓勵曼麗絲的。 再一個鐘頭天就亮了 ，曼麗絲的十一個哥 哥站在城門前請求謁 見國王。 可是，太陽還沒昇起 ，守門的人告訴他們 ：國王還在睡覺，不 能進去傳達。 兄弟們都用哀求和帶 著威脅的語氣叫著， 叫聲驚動了警衛，最 後連國王也出來了， 國王很奇怪地問究竟 是怎麼一回事？在這 時候，太陽昇上來了 ，突然，這十一個兄 弟都消失了，變成十 一隻天鵝從上空飛過 很多人想看魔女被燒 死，紛紛湧到大街上 。 只見曼麗絲穿著又硬 又粗的上衣，坐在一 輛破舊的馬車上，他 美麗的頭髮凌亂地披 散在肩上，臉色像死 人般地蒼白。 他的嘴唇顫動著，好 像要說話，可是，手 指頭仍然不停地編織 著刺麻。現在已經完 成十件壽衣第十一件 壽衣眼看就要完成了 。人們七嘴八舌地咒 罵著曼麗絲。有人說 ；「你看，那魔女， 好像在喃喃細語，他 既沒唱讚美詩，又拿 著非常奇異的東西， 我們去把那些東西撕 破把，」說完了以後 ，群眾向曼麗絲擠了 來，想要搶走她的壽 衣正當曼麗絲不知所 措時，不知從那裡飛 來了十一隻天鵝。天 鵝們飛到馬車上，把 曼麗絲包圍起來。群 眾看到這情形，都驚 慌的散開了。其中有 小聲說：「這一定是 上帝的旨意，一定是 那女人沒有罪。」他 們只敢竊竊私語，誰 也沒有勇氣大聲說話 。當警衛抓住曼麗絲 的手時，曼麗絲很快 的把十一件壽衣丟在 天鵝們身上。說也奇 怪，這十一隻天鵝突 然變成十一位英俊的 王子，曼麗絲說：「 我可以說話了我是沒 有罪的」「是啊妹妹 是無辜的」最年長的 哥哥說。接著，他就 把繼母怎樣陷害他們 ，以及妹妹怎樣為他 們受苦的情形告訴大 家。大家聽了都很感 動，原來，眼前這個 女孩是這麼偉大他們 把她當做聖女，都跪 在曼麗絲面前。這時 候，曼麗絲暈了過去 ，她倒在哥哥們的懷 裡一一因為受了太多 煎熬，使她丞受不了 而失去了知覺。當大 家站起來時，不知從 那裡飄來陣陣玫瑰花 香，原來那要用來火 刑曼麗絲的薪柴都長 了根，生出了樹枝， 生出了樹枝，上面還 開著紅色的玫瑰花， 其中，最燦爛的一朵 是白色的，它像星星 一樣地閃閃發光。國王摘下那朵白花，放 在曼麗絲的胸上。曼 麗絲的心中充滿了幸 福，就漸漸醒過來了 。這時候，教堂的鐘 聲遠遠地傳來，各種 各樣的鳥群都聚在天 空飛翔，這種熱鬧的 場面，連國王都不曾 看過。國王很高興地 挽著曼麗絲，向城裡 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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