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頁標題: 五月二十三日科普導讀
 



很少如此熱切地期待著一本書的發行,不論是對於內容的好奇與企盼,還有許多因緣巧合的匯聚,都使得心裡對於劉克襄所著之「十五顆小行星」這本書,有著不同於以往的心態。話說從頭,這兩年何其幸運地得以聆聽數場劉克襄老師的演講。期間總感到特別的是,劉老師每每在一開場便會提及今天帶來了幾個故事與大家分享。隨後聽眾們就往往隨著老師的講演,一次次進入了讓人動容的故事情節中。試想,當這樣的故事化為文字,怎不讓人心嚮往之。

  再者,有一次在觀看劉克襄老師發表在部落格的文章,其談及拾方方攀登珠峰的相關事跡。雖然之前未曾聽聞這位登山者,卻絲毫無損於閱讀時的感動與震撼。那讓人動容的年輕生命,那毅然決然的心志,還有那「不是大成就是大敗」的言說,不僅讓眼眶泛紅,那關於生命完成的一種嚮往,更每每在心頭浮盪。今年二月剛巧與劉老師一同參與一場在淡水工商的活動,而那兒正是拾方方的母校。也許因此之故,我們的話題便自然而然地轉到這篇文章。聊到後頭,順勢詢問著此篇文章出書的意願,劉老師遂答稱,其正著手將一系列生命故事的文章集結成冊。當時聽聞這樣的訊息便開心不已,也在那之後遂熱切地期待著這本書的誕生。

  上個月發現劉老師的新書即將出版,想來該是稍早所談論的書籍,只不過書名「十五顆小行星」,倒是引發了內心的好奇。直到看見簡介所言:

  有些人一輩子,執著地認真活著。他們就像一顆顆小行星,在浩瀚的世界一隅,兀自折射出璀璨的光影和波長。

  那關於行星的隱喻,著實耐人尋味。關於人生的探險、漂泊與自然的相遇,關於生命旅程的既定與堅持。這十五個生命圖像,訴說著不同面向的人生樣貌,卻同樣綻放出精彩的火花。翻開書頁的過程,彷彿再次聽見劉老師所言:「今天將帶來十五個故事與大家分享。」

  閱讀的過程,即便許多的故事曾經在劉老師的演講中聽聞,但是文字閱讀時的深邃以及演講時劉老師真切的面容在腦海中相互激盪,那份深刻更是無以復加。甭說別的,關於三毛的故事,總還記得劉老師在演講中提及無法履行承諾的那份慨嘆,以及在敦煌石窟看見那一大片蘆葦的釋懷。內心的起伏隨著文字跌宕,末了眼角總不免濕潤著。在悲與喜之間,看見了面對自然的那份渴望,也慢慢懂得在命定裡的一份相許。

  當然還有,那關於雲豹的追尋,即便其背後沈擔著何其沈重的代價與委屈,卻仍無法撼動內心的果敢;那不遠千里尋子的紐西蘭父親與江惠歌聲所碰撞出來的火花……等等。十五個極其精彩的生命,不單單展演著一幕幕動人的畫面。同時更激盪腦海裡關於生命的意涵。一如,總不停思索著一心登頂的拾方方在面對嚴酷外在條件時的心境與決絕;又如,那炮子崙三兄弟所過的儉樸生活、二十年來往返伸港台中的阿嬤;甚至離鄉而來的魯本、受到長臂金龜吸引的鹿野忠雄。在他們的生命裡,或許關於存在意義的懷疑,其自有定論。或是全力以赴的追尋、或是樂天知命的淡然,其都揭櫫一種深層自我悅納的心境。也因此,閱讀時才愕然驚覺,無論是傳奇人物抑或是名不見經傳的庶民,在生命的完成裡無有差別。一如書中所言:

  他們都具有單純而強韌的生活質地,熱情而努力地錘鍊自己,或者耗盡自己,把生命拉出深邃的美麗面向。

  「把生命拉出深邃的美麗面向」,不自覺地反覆地唸著這樣的文字,回想著序言中,關於生命意義的討論,怎不讓人動容。尤有甚者,每每想起這十五個不同生命與劉老師交錯甚至碰撞而生的火花,對應著其演講時的心境起伏,也才懂了書中所言:

  半甲子以來,在我的田野訪查和自然旅行的過程裡,他們以各種璀璨獨特的生活經驗,陸續闖進我的旅次,撞擊我的生命。

  無怪乎,這會兒劉老師以史詩為喻:

  前五篇集中於走山探險的悲喜與榮辱,帶來的生命撞擊,第六到第十篇是他人的成長和飄泊,如何了悟生命的智慧。最後五篇則是個人探尋至今,接觸自然家園的見識。或許,這是我的史詩。我的,很小的,一個人的伊利亞特到奧德賽,從探險、漂泊到返鄉。

  由出走到歸返,不同的生命故事也許唯有在不同的生命歷程中,方能引起深切的共鳴。從無懼到淡然,也許那不單凸顯著生命樣貌的可能,也同時牽引出內在思緒的翻騰。原來生命可以如同拾方方一般的決絕,原來活著可以像三毛一樣的輕颺,原來生活可以單純地回歸到一畦田園。而所謂的自我,是否也在那一次次的衝撞之中,反覆地思維與釐清內在的渴望,甚而培養與積蓄著自我完成的勇氣與堅毅。如同書中劉老師的自我期許:

  人生不是沒有意義。人生有很多可能。是過了以後,才知道。不是開始的疑惑,或一直停留在這個階段。而是小事的慢慢積累,堆疊出未來,同時形塑了自己的高度和亮度。

  我也在努力變成這樣的小行星。

  是啊!生命的多樣,或許給出了不同的想望,甚或在那樣的撞見裡看見了己身的存有。於是乎,自我生命的完成彷彿也在那一個一個的故事裡,慢慢地琢磨出屬於自己獨有的質地、軌道與方向。即便那色澤、明度、成分和質量都不同,但那又有何妨。重要的是,如何在那過程裡,願意去成就關於己身生命的精彩。畢竟,當望著那一顆顆的小行星,怎不讓人動容與嚮往。也在那樣的過程裡,羞赧地問著自己,關於成為小行星的可能。







本文張貼者:鄭奕杰〔張貼時間:民國102年5月23日(星期四)15點5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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