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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樣的孩子

一 還能不能在一班？

六月中旬，進入典型的夏季氣候。 太陽一大早就漏臉，
晒在身上熱臘難耐，
遇到中午，
更像是會咬人的野獸，
讓人必支由恐怖級。
午後，熱浪達到最高點，
樹葉聞風不動，教室裡，
儘管電扇不斷殷勤的放送涼風，
擠著三十幾個學童，
溫度依然居高不下，
午覺十分，
只見大部份的同學都翻來覆去，
輾轉難眠。
反而接下來下午的課程，
半著老師磁性音調的催眠，
不少同學昏昏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天上不知何時巧巧弟巨攏了大對的烏雲， 沒多久天色就暗的像黃昏一樣，
同時還刮起一陣詭異的狂風，
看來是「山雨愈來風滿樓」。
忽然一道強光破空而來，
像要把天批成兩半似的，
緊接著轟龍一生巨響震耳欲聾，
然後又是電閃雷鳴的交互呼應，
鬥大的雨滴也在此時批哩拍拉的落了下來，
雨水見到教室裡，
靠窗的同學趕緊騰出捂著耳朵的首去關窗戶。

雷電交加， 雨更是愈下愈大，
彷彿天上有人惡作劇的把大盆大盆的水往下倒，
名浮其實的「傾盆大雨」。
雨來的兇猛，
聲勢更是驚人，
衣食老師的聲音完全被雨聲掩蓋了，
看來也被這場雨震懾住了的王老師所幸停下來不上課，
拿起粉筆，
再黑板上寫下：「我們來看雨、
聽雨吧！」
然後回過頭來笑銀銀的望著他們。

同學們接到這麼「別至」 的命令， 衣食不知如何是好，
面面向去了半天，
最後也都笑了起來。
科雨彤遠遠觀察坐在教室角落位置的廖佳威，
發現他就跟一般同學一樣，
捂著耳朵，
一副被大雨下傻了的模樣。
不過已經不像從前，
一碰到打雷閃電或其他過憤吵雜的場合，
就會嚇的鑽到桌子底下躲起來，
甚至情緒失控的哇哇大哭，
雨彤覺得心裡很安慰。

雖然今天不是輪到她當佳威的輪值小天使， 但是從一年級開始就跟佳威仝班，
四年的相處，
雨彤ˊ已經習慣對家威有一份特別的關注：
她多麼希望佳威能快一點好起來，
能跟大家一樣快快樂樂的玩在一起。

這一場午後雷陣雨來的急， 去的也快，大概半個多小時之後雨就停了。
天空被雨洗的藍汪汪的，
太陽又漏出笑臉，
陽光反射在枝葉間的小水滴上，
就彷彿樹葉也穿帶上一串串璀璨的珍珠項鍊，
看起來美極了。
雨彤出神的住是著窗外，
一直到下課鐘響了才回過神。

是放學時刻了， 雨彤像平常一樣很快的收拾好書包，
到走廊排陸隊，
佳威排在她前面。
每天「護送」 佳威到校門口是她很期待的一件是；
短短的一段陸，
她可以跟佳威講講話、鬧著玩，
有時她覺得自己就像個「機婆」 的小姊姊，
對佳威總有叮嚀不完的話。
雨彤牽著佳威的手，
走出廊下，
祆身手試了試，
確定沒雨，
便攏攏自己的傘，
問佳威：「你有沒有帶傘？」
如果佳威說：「有」，那就是忘在教室了，
雨彤肯定會陪他在回教室一趟，
幸好佳威說：「沒有。」
「小心！ 不要踩水坑」
下過雨的陸面到處都是水坑，
雨彤領著佳威到處閃躲，
找乾的地方下腳。

「你看！ 鞋子溼了。」 佳威不理她，
照樣一腳踩進水坑，
雨彤立刻停下來。

「很不舒服，對不對？」 她問佳威。
佳威眼神漂走了，
沒有回答。
雨彤故意用不高興的口氣：「看著我！」
佳威抬頭了，
雨彤又說：「襪子溼了，
不舒服，對不對？」
終於，他點點頭說了一句：「對！」

雨彤探了一口氣：「沒辦法了， 全都弄溼了嗎！」

「下次不要再踩水坑了。」 還是捨不得放棄教佳威的大好機會，
於是雨彤又像個勞刁的老態婆繼續說教。

「佳威踩水坑， 雨彤生氣了」
她用簡短的句子表達自己對佳威行為的不滿意。
阿姨不是說「不好的習慣要盡量糾正他」 嗎？
這招總算奏效了，
佳威真的開始認真弟低頭看陸，
不在亂踩水坑了。

校門口，雨彤的媽媽和佳威的媽媽正在聊天。 雨彤一見廖媽媽，
立刻「打小報告」：

「阿姨！ 佳威今天好棒：中飯全都吃完， 而且打雷閃電的時候他也沒有哭噢！
不過，他剛剛不乖，
故意去踩水坑，
把鞋子襪子都弄溼了，
回去你要趕快幫他換掉。」

「真的啊？ 謝謝你喲！ 雨彤，
阿姨要謝謝你這麼用心的幫我照顧佳威！」
廖媽媽摸摸雨彤的頭。

「阿姨！ 我說過不要跟我道謝的嘛！ 我已經很習慣照顧佳威， 一點都不麻煩的。」
雨彤一番善解人意的回答，
希望阿姨心中不要有任何的不安。

廖媽媽笑了， 轉向雨彤的媽媽：
「你看你，把女兒教的那麼好，
我連謝謝都沒的說！」

「我也沒怎麼教她， 孩子們自己會找到他們最好的相處模式，
你就不要太擔心了。」
雨彤的媽媽說。

「至少你不阻止或反對雨彤和佳威在一起玩， 這種接納的態度已經是我們做家長的最感激的啦！」
佳威的媽媽說到這兒，
布巾紅了眼眶。

雖然沒有仔細聽媽媽們再說些什麼， 雨彤卻明顯的感受到佳威的媽媽略顯激動的情緒轉變。
突然她想到今天中午發生的那見是，
趕緊追加這條「漏網新聞」：

「阿姨，你知道嗎？ 佳威愈來愈聰明了。 中午吃過午飯的時候，
大家去洗餐盤，
我故意偷偷跟在佳威後面走，
他居然立刻就發覺了。
一回頭，見我在笑，
知道是在鬥他玩，
就跑來追我，好好玩喲！」

「看來佳威真的進步很多， 這都是因為有你這麼用心的媽媽，
能夠勇於面對孩子的問題，
並且積極去找尋有利的資源，
一步一步帶領陪伴他，
你的辛苦絕對是直得的。」
媽媽藉著雨彤的話，
順水推舟，
又鼓勵了佳威的媽媽一番。

原本乖乖站在一旁的佳威， 漸漸露出不耐煩的樣子，
繞著媽媽不停的兜圈子，
還故意把鞋子踩得很大聲。
他媽媽只好跟雨彤母女道別：
「我的走了，
佳威最不喜歡身上被弄溼的感覺，
我們要趕快回去換掉溼鞋襪。」

「再見了！ 明天見。」 雨彤朝佳威揮揮手。
「明天見。」
佳威也舉起他的手小生的回應。

佳威母子走遠了。 雨彤皺起眉頭：「哥哥怎麼到現在還沒出來？」

「說曹操曹操到， 惹！ 那不就來了？」
六年級的雨山一走進，
就被雨彤搶白了一頓：「你慢吞吞的在做什麼呀？
媽媽和我都快「望穿秋水」 了！」
看這小小管家婆零人氣勢，
雨山覺得好好笑，
趕忙解釋到：

「對不起， 快畢業了，
大家都忙著寫畢業紀念測，
所以出來晚了。」

母子三人踏著夕陽餘暉，
慢慢的走在回家的陸上。

「哥哥要畢業了， 我也要升五年級；
又要重新邊班了。」
雨彤喃喃自語。

「是啊！ 不知道你彙編到哪一班， 會不會給我們蕭老師教到？」
雨山接著雨彤的話說。

「不是啦！ 我是想不知道能不能跟佳威同一班。」

「你希望還能跟佳威編再同一班？」 媽媽問。

「是啊！ 我希望能繼續幫忙阿姨照顧他。」

媽媽用讚許的眼神看著雨彤： 「我很高興我的女兒勇有一顆柔軟的心，
也很欣慰你能夠這麼自然的付出你的關懷，
媽媽旖旎為榮，
更希望你還有機會繼續照顧佳威。
但是人跟人之間總是有分合據散，
也許升上午年級你還能跟佳威仝班，
但兩年之後畢業了，
可能還是會各分東西。」

「那佳威能不能自己過得很好？」 雨彤擔心的問。

「除了你對佳威好， 你認為班上其他同學是不是也很照顧佳威？」

「是啊！ 自從王老師實施「輪值小天使」 制度以後， 班上每個人都要輪流照顧佳威，
喜歡佳威的同學愈來愈多。」
雨彤肯定的回答。

「那就對了， 佳威慢慢長大，
在融入社會的過程，
無可避免的要面臨予陌生環境、
陌生事務的適應，
這是他成長的好機會。
這些年大家對自弊政的孩子愈來愈了解，
也逐漸能接納、包容，
我相信他的陸會愈來愈寬的。」

媽媽接著又說：「何況， 即使你跟佳威不在一班，
也不妨礙你繼續做他的好朋友，
繼續關心他，
不是嗎？ 我們住的不太遠，
你還是可以常常請他來佳里玩，
也可以時常去找他，
即使到老，你們仍然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嗯！ 也許佳威很快會交到新的好朋友， 那我也會很高興的。」